经在法空寺出家了么?”
“哟,这么快就知道改口。她知道是知道,但这事我昨日就告诉她了,就算你再提一次也不至于……”陈回隐实在不解,两指捏着一小撮胡须来回捻动。
秦疏桐知道原由不在此,而在那张已不存的字条上。既然那字条十分重要,那就极有可能牵涉裴霓霞自身安危,现在她将容纳那字条的容器挪作他用,还给了他,他却对那字条的内容和着落毫无所知,王娇月怎么会不为裴霓霞而生他的气。
“说来先生好像认得我?”
陈回隐眯起双眼:“我不仅认得你,还知道你。你这小子,和裴姓的女娃关系不错?”
“朋友之谊。”
“嗯……”陈回隐沉吟一回,“也是,不然娇月也不会招待你……你品性应该不差,那怎么既不回去探望父母,也不回家,自己在京中做了官也不把双亲接来。我是真不懂,想不通啊,老二怎么老维护你这个小子?”
“……先生,您怎么知道的这些,还有,您在说谁?”
“本以为你有些聪明,原来和长生差不多。”无视小徒弟幽怨的眼神后,陈回隐急得像是要手舞足蹈起来,“我姓什么!”
“自然是……先生和老陈是!?”
“他是我弟弟!”
饶是以清静端娴为人所知,惠妃苏若兰今日也忍不住多召了外间负责传话的太监几遍。众人都知道她在候谁,因此当白涤兴高采烈地来到怡景殿后,一众宫侍迅速有致完成工作后该退便退。本还应留几个服侍的人有备无患,但苏若兰考虑到一些可能后,最终还是下令遣退了所有宫侍。
“母亲!”
白涤脚步轻快地径直跑进苏若兰小憩的那间屋,这是逾矩的,但也是他惯常的。苏若兰对这个儿子一向疼爱,当然不会拿那种烦人又无用的规矩囿着他。
“涤儿。”苏若兰牵过他的手整个地用自己的双手包住,紧紧捏了捏,再翻过来轻抚着他的掌心细看,“你的手粗了不少,指根都有茧了,也瘦了不少,这叁年过得还好么?”
白涤反握住苏若兰的手,安慰地摇了摇:“母亲,我很好,并没有瘦,只是更长高了,所以您看我像是瘦了。”
苏若兰的笑此刻是甜的,但免不了掺上自觉亏欠的苦味:“不管你什么样,在母亲看来总是瘦了的。”
“那母亲这几年过得好么?”
苏若兰有一瞬近似茫然的沉默,终道:“这里什么都不缺。”
“母亲……”
苏若兰马上换了话头:“不说这些。你风尘仆仆回来,已见过皇上了吧?皇上对你有什么安排?”
白涤想到来生母这里前发生的事,蓦地冷下脸:“呵,现在的某人手眼通天,在他眼里还有父皇么?万事还容父皇做主么?”
苏若兰给儿子盘中添蜜饯的手一顿,小银匙收回后往自己盘中一搁,轻轻发出一声脆响:“你回来就为了和太子怄气?莫忘了叁年前你是怎么被送出京的。”
“还不是因为父皇偏心他!那时他只是身上添几处淤青加上左臂脱臼,又不是断手断脚,如果不是他对都已经坐轮椅的大哥先动手,我又怎么会和他打起来!再说,他打不过是他自己技不如人,怪不得我。以前父皇还能对大哥和他一视同仁,但自从大哥得病,父皇就对大哥越来越冷淡,眼里只剩他,好像这世上就只有这一个儿子。难道所有没做成太子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么?也不知道现在父皇还能记得几个我其他那些皇弟、皇妹。还是说,妍贵妃真那么像那个沉氏,连带着和生母相像的儿子都能沾光?那人死都死了多少年了,父皇这根本就是着了魔……”
“涤儿!”苏若兰极为罕见地厉声唤止白涤,就是因为了解儿子的性格,她才提前遣退了所有人,“我说过多少遍,你生在天家,不是普通百姓家,所以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,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。太子本就是离皇帝最近的儿子,白涤可以厌恶白汲,与白汲不睦,但二皇子豫王主动找受皇帝宠信的太子的麻烦,就不是勇武正直,而是愚蠢!还有,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了,你的兄长有封号,你应该称他为楚王。再说你又怎么知道他先对楚王动手。”
“母亲,大哥都走不了了,白汲和大哥手上过招是我亲眼所见,难道还能是大哥先动手的不成?您怎么不心疼大哥,反而替那个白汲说话。”
“我没有替他说话,我是在担心你。”
白涤沮丧又不解:“……我不明白,这么多年来,母亲您明明对我这么好,为什么就是不待见大哥?难道大哥曾经对母亲做过什么大不敬的事?可我看到的大哥,对您一直是敬爱有加,进退有度的,不像我时不时惹母亲生气。”
“他没有对我不敬。”苏若兰走到白涤身边,将儿子心爱地搂过来,让他的头枕在自己怀中,“涤儿,母亲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、快快乐乐地过这一生……”
此时门外传话太监忽然高声通报:“娘娘,楚王殿下来了,请见娘娘。”
白涤明显感觉到苏若兰浑身一僵,